【委内瑞拉】里卡多·珂/文陈文舒/图廖慧雅/译
1 在我家门前,波特雷罗街上,有一棵大树,它已经老了,非常非常老。它就像一个卫士,一动不动地站在铁门旁边。有一天,大树生病了,它染上了一种只有人类才会得的病:无聊病。“为什么那些人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呢? ”它想。夜复一夜, 它挪动着树根,不停地摇哇摇。渐渐地,土壤越来越松软了,树根慢慢和它们分离开来。大树获得了自由。
2 一个星期二的清晨,万籁俱寂,当所有人还在熟睡的时候,它从潮湿的泥土里拔出了自己的根,一步一步,越走越远。它要去找一个地方,在那里,最好没有任何植物生长。整整七个星期零两天过去, 大树终于来到了一片广阔的海洋,准备在这里安家。不过,柔软的细沙、潮汐,还有可怕的龙卷风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。成群成群的蚂蚁会在它的身上爬来爬去。那些鹰嘴鱼不啃光它的树皮,才不会善罢甘休。大树只好逃出了大海。它有些伤心,默默地站在海边, 休息了一会儿。几分钟后,它继续上路了
3 大树转向东方走去。它爬上了世界上最高的山峰,准备在那里安家。可是,暴雪肆虐, 想方设法要把它囚禁在坚冰之下; 要不然就是牢不可破的岩石, 让它完全扎不了根。更糟糕的是, 那些大个头的老鹰随便往它枝头上一落, 就压得它喘不过气来。
4. 最后,大树到达了一片沙漠,在起伏的沙丘和滚滚热浪中,一棵树都没有。天气热得让人害怕。不过,大树还是停了下来。它把双腿埋进滚烫的沙堆里, 忍受着炎热和干燥,大树坚持着,一点儿也不认输。可是, 大树没有想到,在这片大沙漠里,它根本吸收不到任何养料。那是一个星期四,大树已经感觉不到冷和热了,甚至连白天和黑夜也分不清。
5. 直到有一天,有人在沙漠中发现了一棵干枯的大树。人们在大树的周围建造了一座公园, 还有一个大人工湖。湖水浸润着周围的土壤。有一滴水通过土壤, 传到了大树的两条腿上。大树苏醒了。它欣喜地发现,成千上万的人正在欣赏它。它的梦想实现了:在一个没有树生长的地方,它是全世界唯一的一棵。大树笑了笑,微微睁开眼睛,轻轻地摇了摇身体。然后,它再也没有醒来。这就是那棵树, 一棵我家的树,最终变成了每个人的树。
本文选自《一棵大树的旅行》一书,长江少年
儿童出版社出版,海豚绘本花园友情供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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